今年前5个月以旧换新销售额超万亿，专家建议追加发行特别国债支持消费

记者 王珍

提振消费是今年政府工作的首要任务，而以旧换新政策在提振消费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官方数据显示，今年前5个月，以旧换新政策对消费的拉动作用显著，已大体接近2024年全年水平，家用器具、通信设备、汽车等消费领域的价格也出现积极变化。

分析师表示，在外部环境不确定性较大的情况下，仍要加大促消费方面的努力。随着年初制定的3000亿元特别国债资金使用率接近饱和，可考虑追加发行特别国债3000亿元支持消费品以旧换新。

2024年4月，商务部、国家发展改革委等14部门印发《推动消费品以旧换新行动方案》，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汽车、家电以旧换新和家装厨卫“焕新”。9月，国家发展改革委会同财政部，向地方下达1500亿元超长期特别国债资金，支持各地因地制宜实施消费品以旧换新，让更多“真金白银”直达消费者。

今年1月，以旧换新政策进一步加力扩围，在补贴范围和政策流程上进一步优化。第一，首次实施手机、平板、智能手表（手环）3类数码产品购新补贴政策；第二，将汽车报废更新旧车范围扩大至符合条件的国四排放标准燃油乘用车，以及2018年底前注册登记的新能源乘用车；第三，将8大类家电以旧换新产品扩围至12大类，增加了净水器、洗碗机、电饭煲和微波炉；第四，在对家装厨卫“焕新”所用物品和材料给予补贴的同时，鼓励地方探索以装修合同为依据开展补贴。

同时，今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实施提振消费专项行动。制定提升消费能力、增加优质供给、改善消费环境专项措施，释放多样化、差异化消费潜力，推动消费提质升级。用于支持消费品以旧换新的超长期特别国债从去年的1500亿元增加到3000亿元。

商务部数据显示，截至5月31日，今年以来消费品以旧换新5大品类合计带动销售额1.1万亿元，这一成绩已大体接近去年全年水平，2024年以旧换新带动产品销售超1.3万亿元。

在以旧换新政策支持下，2025年来消费持续修复，1-4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4.7%，增速比一季度加快0.1个百分点。其中，以旧换新政策相关消费品零售额改善明显。比如，今年前4个月家具类消费品零售额同比增长20.2%，增速比一季度加快2.1个百分点；家用电器和音像器材类同比增长23.9%，增速比一季度加快4.6个百分点。

此外，家电、汽车等消费领域的价格也出现积极变化。国家统计局周一发布的数据显示，5月份，扣除食品和能源价格的核心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同比上涨0.6%，涨幅比上月扩大0.1个百分点。其中，燃油小汽车和新能源小汽车价格虽然同比分别下降4.2%和2.8%，但降幅较去年12月分别收窄0.5和3.2个百分点；家用器具价格同比下降0.2%，跌幅较去年12月收窄3.1个百分点。

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国民经济研究中心主任苏剑对界面新闻表示，目前来看，以旧换新政策效果良好，无论是汽车还是电动自行车，其置换规模都相当大，这表明该政策在扩大消费方面发挥了显著作用。

“如果接下来还要继续靠以旧换新来拉动消费的话，国家可能需要提高相关补贴限额，或者再增加财政支持。”苏剑说。

根据奥维云网的统计，2025年以来消费市场回暖与密集促销节点共振，国补资金消耗速度超预期。截至5月底，全国范围内已有超1500亿元资金被消耗，进入6月，叠加618大促、端午促销等购物节点，预计6月资金消耗将攀升至500亿元，推动1-6月累计消耗规模达2100亿元，占3000亿国补资金池的70%。

5月起，多地因国补资金透支问题，开始进入国补限额模式，部分地区更是依据自身财政状况暂停了补贴。例如，江苏省商务厅透露，自6月1日起，江苏“国补”线上线下均采取限额管理，活动将持续至年底。湖北省近日也通知暂停国补，重新开放时间待定。家电以旧换新、汽车报废更新等领域补贴资金按照总体9:1的原则实行央地共担，东部、中部、西部地区中央承担比例分别为85%、90%、95%。

分析师表示，在提振内需消费的大背景下，国补资金规模仍有扩张空间。

广开首席产业研究院资深研究员马泓对界面新闻表示，从年初至今的市场反映来看，居民对耐用及大宗消费品的需求持续释放，年初制定的3000亿元资金额度使用率接近饱和。建议后续政策能够进一步增加对“两新”（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的支持力度，追加发行特别国债3000亿元支持消费品以旧换新，提振消费需求，为年内实现经济增长目标提供有效支持。

浦银国际宏观分析师金晓雯也对界面新闻表示，应追加发行特别国债用于支持消费品以旧换新，此外，政策范围可扩展至餐饮、旅游等服务消费以及快消品行业，同时可考虑增加单品补贴金额。

“尤其是服务消费这块的补贴有较大的空间。目前促进服务消费方面的重点或落在新设立的5000亿元服务消费和养老再贷款的投放上。此前所设想的、直接向服务消费进行消费补贴的政策可能还需要耐心等待。”金晓雯说。

除了支持消费品以旧换新外，金晓雯认为，还可以在增收减负方面做出一些努力，来促进消费增长。

“潜在的全国性生育补贴政策的发布仍值得期待，尽管中美关税战暂时休战降低了出台该政策的迫切性。在我们下半年中美关税战基本维持现状的基本假设下，我们预计政府或最快在三季度推出5000亿至1万亿元（相当于0.35%-0.7%GDP）用于促消费和稳地产等领域。”金晓雯说。